亚洲秩序之争 中国与美日可能打一场恶战

美国《国家利益》杂志网站日前发表美国海军战争学院战略学教授霍尔姆斯（James Holmes）的文章说，局外人看似简单的中日钓鱼台列岛/尖阁群岛主权之争，以及设立东海防空识别区之争，却蕴藏着战争风险。

按照战略大师克劳塞维茨的成本效益逻辑，钓鱼台列岛/尖阁群岛的价值，对任何一方都微不足道。然而为什么双方达成妥协却如此之难？我们必须了解现实——中日争夺的远远不止几个小岛礁和防空识别区。从希腊史家修昔底德斯的时代开始，各个国家就不惜耗费资源，建立符合本国利益和愿望的地区秩序，希望周边都是志趣相投的国家政权，使自己处于有利、平安的环境中。

1894年至1895年的甲午战争，日本帝国击败清朝中国，颠覆了亚洲的等级秩序，开始主导亚洲的安全秩序。甲午之战是有限的战争。清朝政权虽然失败，但仍然统治中国。然而《马关条约》的签订，却使中国的亚洲龙头老大地位黯然失色。尤其割让台湾给日本，改写了我们今天仍然承认的地区秩序。因此从1895年开始，中国的外交政策就是力争消除《马关条约》的影响，而日本的外交政策则力图重新肯定它。

古典战略家孙子教导统帅们，抓住战机，以少量兵力获取极大战果。北京显然认为，东海之争就是机会。她希望在亚洲建立共产党专制资本主义品牌的安全秩序。然而，未来的冲突远比一对一的中日战争复杂。在甲午战争、1904年日俄战争、1937年至1945年第二次中日战争、1941年至1945年的太平洋战争中，美国要么外交干预，要么亲自参战。华盛顿坚持说，美国在亚洲的岛礁之争中没有特殊利益。但华盛顿的强烈愿望，是在二次大战后的世界体系中，保住美国的主导地位。

如果容许任何一个亚洲沿岸国家通过法令改变秩序，例如压缩海空通行自由，夺占其他国家的领土或水域等，将开危险的先例。如果北京侥幸改变亚洲秩序一次，为什么不能一而再，再而三地改变？所以对美国来说，这不是地图上几个小点，而是事关原则的问题。这就解释了为什么钓鱼台列岛和东海防空识别区事关美国。

这样一来，北京、华盛顿、东京在这场争执中都押下重注。一场假设的战争意味着什么？亚洲三个利益相关者——中、美、日或许想证明，他们愿意在长时间内付出巨大代价达到自己的目的。为似乎极小的利益而发生的冲突，可能发展成使中国对抗美日同盟的大灾难。争执事关主权，尤其是领土和资源等，导致支持政治目标的情绪高涨。北京和东京都敏锐地意识到，1895年甲午战争造成的现状在起作用。

说到底，结果可能归结为谁更想要战争。是中国还是美日跨太平洋同盟更想要战争？修昔底德斯提醒后人说，不光是客观利益，还有恐惧和荣誉也推动着人类事务。苏格兰哲学家大卫·休谟赞补充说，“利益和抱负，荣誉和耻辱，友谊和敌意，感激和复仇，是所有公共事务的原动力”。

中日之战可能因西方人认为不合逻辑的事情而爆发。这可能是一场长时间、大规模的恶性战争。美日同盟在战争初期显示出团结，掩盖内部的裂痕。但跨太平洋的团结可能随着战争持续而消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