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国“建设新农村”不应逼农民上楼

岩华，中华发展战略研究所主任

全世界各国，无论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，真正从事农业的农民，无论过去、现在还是未来，都是住在农场或农院里，而不可能集中住在“楼房”内！所谓的“节约土地”应是以市场化方式，把中国农村那么多闲置荒废、一钱不值的宅基地和耕地充分利用起来（允许买卖抵押），而不是把必不可少的农家院消灭。

当前，中国进行的“新农村建设”中，一个极其幼稚的作法是“逼农民上楼”，把所有农村住房改造成楼房，以“节约用地”。这些政策的制定者也许只见过“城郊农村”的模样，只想着把农民赶上楼房，以掠夺农民的土地“倒腾”一本万利的房地产。却对整个中国“新村建设”，一窍不通。而“新农村建设”不这么干，就被置之不管，任由广大贫困农村，自生自灭。

事实上，中国70多万个农村大都不在城市近郊，一般离县城都有几十里路或更远，离交通便捷的乡镇也有十几里以上。这些农村的现代化建设，除了少数“不适合人类居住”的偏远地区，必须搬迁外，绝大多数农村没必要、也不适合上楼，更不能不分黑红皂白，强制搬迁、全面合并。

在可见的未来，中国新农村只能因地制宜，就地建设，全面发展“中国式”新农村，加强交通水电、生活卫生条件、垃圾及地下水处理，地面硬化等，农村基建和民生设施，把每个农村变成现代化的城市小区。同时，通过“政策诱导”及财政补贴，逐步吸引农民自愿搬往中小城市，把分散的农村集中发展成现代化小城镇。从而拉动中西部就业和内部消费，创造中国经济新的增长点。

其中，最重要的是强制、普及、免费的12年以上的义务教育，培育出合格的中国下一代和新农民。如果没有合格的人口，不管中国如何折腾，都不可能实现真正的现代化。

中国农村的现代化，实际上就是大量剩余农业人口的城市化。通过优先发展中小城市，吸引有工商、建筑或管理等技能的农民，脱离人多地少的农村和农业，迁入交通、生活和卫生条件较好的县城及乡镇，购买住房，从事工商、建筑及服务等行业；他们原有宅基地由国土部门复归为耕地，其耕地通过买卖、租赁或转让等，以市场化方式“流转”给专业农民。

但是，这是一个漫长的现代化过程，不是几年、十几年就可一挥而就的，行政命令或暴力强制，只制造更多问题，却对农村现代化毫无帮助。即使城市近郊农民还比较容易改行，容易获得生活来源，而那些70多万个绝大多数农村，怎么办？那些毫无城市生存技能，无力支付城市水电物业等杂费，或不习惯城市生活的好几亿多农民，怎么办？他们的农机、粮食、化肥放在哪里？鸡鸭养猪何处养？

未来，中国的农民将只占总人口的10%以下，中国农村也将象其他先进国家一样，每家“专业农户”耕种上千亩或更多土地；他们一家或几家农户，居住在偏远的农场或小村落的别墅里，院前停放着农机和农具，院后建有庞大的谷仓和自家汽车――但他们没有必要，也不会“上楼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