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南“开放革新”：青于蓝而胜于蓝

作者：岩华，中华研究所

1986年越南开始“开放革新”，比中国改革开放晚了八年，但在农业及政治改革等方面，越南却快速超越中国，在世界上新兴国家间亮丽耀眼。经历1988年，1993年和2003年三次“越南土改”，从最初承包20年的“土地使用权”开始，农地和宅基地就可进行买卖、抵押和继承，但严格控制土地用途。特别是2003年，越南最后修订《土地法》，使农地和宅基地突破了“使用权年限”和“土地公有”等框架，已经基本实现“土地产权明确化”，与先进国家没有区别，被国际间认为已实现“完全私有化”。

越南的政治改革也成国际亮点。2006年越共十大作出历史性决议，在全国实行以“差额选举”，开始政治改革。越共中央、政治局和越南国会（800多位候选人当选500多位），大约有一半的提名人被投票淘汰。大批受过西方教育的知识分子和形象良好的社会贤良进入政府，并形成制度化进取渠道；很多在美国西方获得学位的越侨（当年逃出去的难民），放弃西方国籍入选越南国会。

尽管越南还是一党专政，许多原来在西方的反共精英都当了“海归”，并坚定地支持越南政府。目前越南互联网没有任何内外限制，言论自由和舆论批评也越来越没有忌讳，政治开始走向开明与法制化，并形成良性循环。几年来，越南国会推出许多重大法案（包括推翻日本高铁计划），及时纠正和补充了政府的错误和遗失，维护国家稳定又制约官员滥权，令国际间刮目相看。

越南农民比城里工人富有

越南土改促进了农业发展，从1988年开始，越南农业以10%以上的高速发展。特别是在中国农业近年来农业徘徊不前，城乡差距拉大时，越南城乡却形成强烈反差。土地开始大面积整合，适宜机械化、大规模生产；农地和宅基地抵押贷款，使农业获得充足资金，发展出生产、加工和贸易一体化的规模经济。

自革新以来，越南农业一直强劲支掌出口创汇，与泰国印度交替成为世界最大稻米出口国之一。越南水果、水产、海鲜、糖、棉、木材等农产品出口，也名列世界前茅；这么小的国家却始终保持农产品出口的世界第一，不是偶然的，而是越南成功土改的必然结果。其工农、城乡和贫富差距，也比中国小多了。

目前，越南农民反而比一般城市居民更富有，一户农民的农地和宅基地市场价值大约3亿越南盾（相当于10万人民币），很多农民可以卖掉土地在城市购买不错的住房，或作经商设厂的本钱，更多的则以抵押贷款扩大农场经营。在胡志明市郊外农村可以看到，每年三季的机械化大农场，现代化养殖厂，农村庭院停着进口汽车，漂亮的农家法式洋楼，雨后春笋遍地开花。

中国的农村改革，值得反思

1978年，邓小平开创的农村“土地承包制”开创社会主义国家改革之先，为社会主义国家的现代化转型，创造了不同于破坏性的“苏东模式”，成为和平转型的成功典范。同样，习仲勋在中国城市土地产权改革，在集体经济国家间也是最早的，国有土地和物业产权可买卖抵押继承，奠定了中国发达的城市经济和世界工厂之基础，中国改革开放因此取得辉煌成果。但是，1980年代以后，中国农村改革却固步自封，画地为牢。农村土地和宅基地没有“确权颁证”，形同无主之地，造成各地官员滥权贪污，由此引发的“群体事件”层出不穷；土地物业不能交易，抵押或继承，不仅形成条块分割，农田荒废和宅基地闲置；市场价值一钱不值，农民拿着金饭碗要饭吃。而需要土地扩大再生产的农民却不能买、或因土地不能抵押贷款买不起土地。

加入WTO后，中国低效分散、靠天吃饭的小农经济，遭受外国科技化、机械化及大规模农业的冲击，面临整体破产。做为世界“最大农业国”，粮食和农产品竟然依赖进口，农村、农民、农业连年都上重中之重的“一号文件”，但中国仍连年持续“三农危机”。

2008年，中国通过了具有历史意义的“三中决议”，决定“确权颁证，土地流转”。但不幸的是，由于长期的新闻及言论封闭，引发庞大无知而偏见的“网民鼓噪”，竟使这么重大的国策被束之高阁。取而代之的，是避开阳光大道，专挑歪门邪道的“试点”：什么“三权分置、集体上市、合作社”等，典型的假改革、真倒退。始终难以逃出“官本位”的老臼，农民利益被肆意剥夺，三农问题每况愈下。

事实上，从最简单的“越南经验”来看，中国担忧的“失地流民、资本垄断、私有剥削”等等，实在是多虑了，纯属庸人自扰。越南人多地少、官僚僵化程度比中国还严重。当时在面对大饥荒、毫无社会保障情况下，毅然开放土地交易，都没有出现这些“可怕现象”，何况中国如此强大富有，农民如此聪明勤劳！

更广阔的现实是，除了朝鲜外，全世界200多个国家，已没有土地产权不属于农民的，为什么这些国家的农业都稳定而发达，却没有出现中国假学者想象出来的“灾难”呢？

中国到了面对现实的时候，如果再因循守旧、抱缺守残，下一步可能就要从朝鲜，甚至非洲国家学习“改革经验”了。中国农村产权等深化改革，再无退路了，必须勇敢地冲过去！过了这道坎，中国才会踏上真正的现代化之路……更多内容：http://chinasforum.com/forum/index.php?id=786