川普、拜登支持者竟然同一结论 (中国论坛)
川普、拜登支持者竟然指向同一结论
单凭一两届大选恶斗,就主张放任日后的严厉管制舆论操作,将会毁灭真正理智投票平衡的“流动派”选民,使他们最终彻底归边。(汤森路透)
王阳翎评论文章:当人在儿童至少年时期,常容易以“黑白分明”的观念看人看事,好像古代原始宗教 — — 琐罗亚斯德(Zoroaster)创立的教派,他们深信捍卫自身部族利益的神灵,是光明善念之神,至于伤害他们利益,经常来偷牛的人所信的只是黑暗邪恶之神,于是琐罗亚斯德説服信徒们,族群、部落的斗争是“光明与黑暗”、“正邪之间”的对决,唯有自己是光明的一方。
实情古代原始部落,偶尔都会面对粮食不足等严重问题,为求生存,有时是对方率先侵扰,有时是自己发动偷袭;然而大部分时间又可以相安无事。人性兼有善良与阴暗面貌,当一个人、一个派别、一个社会、一个国家面对令人恐惧的挑战,认为身处危急存亡的困境,都会触发双方阴暗一面,图不择手段击倒对方。
像美国民主党人普遍相信,川普那种飘忽多变,不守规则的强人政治,有令美国走向灭亡的忧虑,相比之下,回应中国崛起倒是变得次要。著名作家汤玛斯.佛里曼(Thomas Friedman)属于较为极端一派,他认为川普一旦连任,势必如“土耳其、匈牙利、波兰、俄罗斯和白俄罗斯,以及菲律宾”等国家的民粹领袖,在第二任期会设法赖著不走,成为千秋万世的领导人,于是美国民主体制宣告结束,今届大选犹如“最后一次美国大选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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川普对自己言论的威力掌握得很妙,他绕过所有官方或传媒渠道,直接在社交平台透过修辞感染支持者的情绪。(汤森路透)
而共和党人则普遍认为,当下的世界已进入“大国竞争”时代,美国经济前景与全球政策密不可分,应延续川普任期强硬的对华政策,而且中共对美国乃至世界的冲击,已变得隐性和细腻,不再是二战和苏联时期直接的军事和外交冲突,却是全面和隐性的科技经济战,前事已反映中国强逼美企技术转移、留美中国人窃取专利技术等问题,政治与经济变得密不可分,放松围堵中共形势必功败垂成,川普频用“行政命令”可谓必然之恶。较极端一派认为,一旦拜登这种滥讲规章规条的人胜选,国内的程序规条便成制肘,难以一致抗中,美国将会受中共摆布而沦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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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拿大封禁华为5G陷天人之战:特鲁多决断在即 (《河边观潮》第159期 第20190207)
弔诡的是,两种较偏激的看法,不管是支持川普抑或拜登,皆直指同一结论:美国将会灭亡。
也许,“破坏力”三字能贯穿这种弔诡:
支持川普的人,集中谈论他对中共的破坏力,反对川普的人(或希望拜登当选),集中谈论他对美国民主的破坏力。
不过,随著美国总统大选投票日渐远,不少人开始觉醒起来,与其説这次选举像宗教般的正邪之战,不如説是“权衡利害”,无他,数十年以来,美国舆论向来就争论到底把主调放在外交,还是摆在内政,这根本是相当寻常且可以平心静气讨论的议题。
川普的出现具有划时代的实际意义,这是传统精英、消极外交积压多年问题的重要反扑,不管为川普套上“民粹主义领袖、美国史上最极端的共和党领袖”,也改变不了他将全球局势和美国政治拨往新的“平衡点”。
以下笔者将会逐一印证,美国社会长期激起的“傲慢与偏见”均属片面,不会是事实的全部或真相,在后半部分,将会揭示中国、俄罗斯扰乱社会舆论的手段和布局。
传统学者、精英讨厌川普的盲点
说起“傲慢与偏见”,先谈典型左派 / 传统学者史蒂芬.华特(Stephen M. Walt)的激烈观点。华特在《以善意铺成的地狱》(The Hell of Good Intentions)一书用了相当篇幅,痛斥川普怎样冲击美国既有价值,除了列举他辱骂传媒、狠批司法裁决、动辄辞退有经验的白宫官员等事,亦把他的外交政策説成满盘皆错、无一可取。譬如,华特批评川普承认耶路撒冷为以色列首都,完全是漠视当地“和平进程”,只有添加更大祸乱。
结果呢?事隔两年,中东局势并未有比小布殊、奥巴马时期来得混乱,以巴战争没有发生,在川普调停下,以色列甚至与阿联酋、巴林建交。另一边,伊朗即使愈见孤立,加上苏莱曼尼将军在美军斩首行动中身亡,亦未见川普刻意把美伊推上大型战争。主要原因在于,阿拉伯世界开始明白到,川普对中东定位在“防范”,洗去了前两届领导人对中东“扩大、深入、改造、建设”的弊端。
説穿了,假如不是川普顺著当地逊尼派沙特等大国的默许,掌握文化脉搏,根本不可能促成阿拉伯世界更多的建交。日前,川普有意轰炸伊朗核设施,最终也遵循幕僚的劝告没有这样做,足见,川普所做的是“有分寸的国家安全”战略,在惩罚与缓和之间达致新平衡。答案显然易见:实际上,在川普治下中东局势并未变得更坏。
又例如,华特认为川普在朝鲜问题上摇摆不定,一事无成:
“但是面对新一轮的核试,川普(川普,下同)政府并没有采取军事行动,而是发起联合国安全理事会无异议通过一项决议,对平壤施加新的一轮制裁。美国官员继续警告‘时间正在流逝’,暗示美国是有可能行使军事选项,但是川普仍拒绝发动战争。
川普的问题与其他总统一样,若想要清除朝鲜的核武兵工厂或摧毁它的弹道飞弹试射装置,就很可能引发一场杀害几十万名韩国人民的全面战争,与中国公开冲突,并且令全亚洲质疑美国保护的价值。
……三月,一场由金正恩与韩国总统文在寅所进行的双边领袖高峰会,导致金正恩向川普发出会面邀请……或许这样的冲动回应对川普来説是很典型的作风,但它也突显出川普本人已勉强地认知到,美国与朝鲜之间的嫌隙还是以外交手段处理为佳。”
华特对川普的指责既暧昧又矛盾,既然他知道草率发动战争会带来灾难,到底他是否希望川普提早发动战争?为甚么摆出强硬的外交姿态和口吻,就必须按照字面的意思划时开打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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川普不断“按形势”变化收放,一步步威吓朝鲜在战争与和平之间抉择,最后产生鲜明效果。(汤森路透)
实情呢?川普不断“按形势”变化收放,一步步威吓朝鲜在战争与和平之间抉择,最后产生鲜明效果,是南朝鲜主动促成三方会谈,金正恩了解川普的外交定位后,至今从未打算以核武实际威胁美国国家安全,这跟韩国方面的情报如出一辙,川普敢于试验,并向全世界展示了朝鲜的“底牌”,反而令东亚各国认知到朝鲜没想像中狂热和神秘,只要逼到最后,朝鲜并不希望与美国同归于尽。可见,若愿意排除一己偏见,在华特眼中川普“飘忽、摇摆不定”的手段,是充满问题和缺失,实质应看成是他灵活变通的优点。
带有强烈喜恶的偏见,永远是人们无法“对准”认清真相的心魔。
谁説川普“飘忽”等于“任意妄为”?
其实早于2006年,律师乔治.罗斯(George H. Ross)已出版《向川普学谈判》(Trump-style negotiation)一书,总结川普毕生在商界的谈判手段。川普曾为罗斯亲撰序言,承认其有代表性。
当中,罗斯把这些技巧大致化约为“变色龙(Chameleon)、齐夫(Ziff)”两大法则:
所谓“变色龙”法则,意思对谈判对象做整全的研究,了解对方的性格弱点,同时先保持友善,试探他的态度,在漫长的谈判期,尽量“见人讲人话,见鬼讲鬼话(投其所好)”(“Different strokes for different folks”),若他不在乎你的友善而斤斤计较、凌驾对方,你便立即放下友善变得计较、凌驾对方;若他喜欢建立了私交再谈判,你便花时间跟他做朋友;若他不好言笑、不懂幽默,你便严肃认真火速处理细节。
在川普27岁的时候,把船长酒店改造为君悦大酒店(Grand Hyatt Hotel)一役,全数运用了变色龙法则。川普必须以低于市价收购船长酒店,然后游说持有那幅土地的铁路公司,转让给纽约州都市发展公司,再要说服纽约市给一份长期租约,酒店除了缴付租金之外一起分红。问题是在七十年代纽约市严重萧条,尤其官僚,对年轻川普完全没有信心:赚钱分红?你懂营运酒店吗?
川普知道自己面对迂腐、担惊受怕的官僚体系,看穿他们不会相信漂亮的承诺,必须拿出更实在的规划研究,他很快草拟一份酒店计划书,再叫人打造一座精美贵价的建筑模型,送到市长那里;接著,川普还请来具声望的维克多.巴米里(Victor Palmieri )做中间人,知道自己“牙力不足”,就让巴米里代为说服市政府给予租约。
而齐夫法则亦包含其中,罗斯借鉴这位研究员的发现,说明人人都希望在谈判减少心力损耗,要做到这点,了解对象之馀,谈判之前便要做足准备,一切数据和蓝图俱备,减少对方不必要的怀疑,不必私下消耗心力自行研究,更容易让对方接受自己的框架。可见,箇中存在若干心理陷阱。
正是川普对人性、心理的掌握,活用法则,他用友善态度谈好酒店收购,却评估同一种方法对官僚无效,便细心将他们想要的东西做好准备,以及设法找到够说服力的人帮忙。
这只是其中一个例子,变色龙法则是充分了解对方,在谈出明文协议“之前”,任何态度和方式均可转变,自行按情况威逼利诱,一切在于你面前的是甚么人,总之,必须出现实质条文,事情才算是确定,然后可以不计前嫌,回复双方稳定又舒服的关系,并尽力保证会兑现条文,否则就持续商议直到大家满意、够烦为止。
明白了变色龙法则,自然清楚川普颠三倒四的口舌伎俩背后,最实在的盘算是甚么,如何把商界数十年的经验,融入他步入政坛后的做法。但无可否认的是,川普灵活多变、不择手段,在达到目标的过程会带来巨大破坏力。
川普只在乎目标,也深信只有他才是实现那些目标的最佳人选,对严厉反对他的人都绝不信任。从商时,川普只会采用忠心的员工为他打拚,务求赢得一次又一次的竞争;从政时,他也把白宫当作自己的企业看待,所以,任何人阻碍他都必须“扫除”。
正如川普刚担任总统一职,他很快就把前国务卿雷克斯.提勒森(Rex Tillerson)革职,也逼走了国家经济会议主席加里.科恩(Gary Cohn),因为川普要求所有政策和纲领“一致对外”,无论当面或私下批评他,意图阳奉阴违的人,都无法接受。不久前,川普为集中强硬路线,革除国防部长马克.埃斯帕(Mark Thomas Esper)职务,也不满网络保安及基建安全局(CISA)局长克雷布斯(Chris Krebs)否定大选可能舞弊,将其革职。
而且,对于任何传媒确认拜登已经胜选,或断言选举安全、没有舞弊,都会狠批是“假新闻”(fake news),说到底,这一切一切都成为川普眼中“阻碍他达成目标、一致对外”的绊脚石,不管是个人或传媒,都要不惜一切压倒。还是德州农工大学政治修辞史学家珍妮花.梅西卡(Jennifer Mercieca)説得好:“很多人不喜欢这种説法,但川普是个修辞天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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川普灵活多变、不择手段,在达到目标的过程会带来巨大破坏力。(汤森路透)
她的意思是,川普对自己言论的威力掌握得很妙,他绕过所有官方或传媒渠道,直接在社交平台透过修辞感染支持者的情绪,需要攻击任何对手时,令他们毫不犹豫齐心一致,成为他击倒任何舆论平台的强大工具。
分别在于,川普身为总统可以完全代表美国制订一致的外交手段,能够有效压制中国;但是,一旦面对是多元的美国国内纷争,他的手段便会大打折扣。
俄罗斯制订多项计划制造“资讯末日”,中国照单模仿
今届美国总统大选,俄罗斯、中国、伊朗便利用川普的性格缺点和强硬手段,从社交网络之中推波助澜,激化两党恶性斗争,令美国乃至东亚社会舆论大混乱,造成我们当下已经置身其中的“资讯末日”(infocalypse)。
但“资讯末日”与川普勾结俄罗斯的指控并无关系,穆勒(Robert Mueller)的调查报告已在听证会下了明确结论:“我们并未提及‘勾结’一词,因为这不是法律名词。我们关注的是,相关证据是否充分,能以参与阴谋的罪名,起诉川普阵营任何一位成员,而答案是否定的。”当然,各界是否全信穆勒调查,就是另一回事了。
重点是俄罗斯单方面干预美国舆论和大选,已被美国联邦调查局(FBI)、中央情报局(CIA)、国家安全局(NSA)与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(ODNI)查明为真,并发表过联合声明:
“莫斯科当局长期企图颠覆以美国为首的自由民主秩序。影响2016年总统大选的俄罗斯势力,就是最新一波行动。然而,相较过去,这次行动的针对性、层面以及影响规模都有显著增长。”
到了2020年10月底,联邦调查局记招再一次警告,俄罗斯、伊朗试图干预美国大选。
政治作家妮娜.叙克(Nina Schick)虽然对川普充满偏见,但是,她在新著《深度造假》(Deep Fakes and The Infocalypse)总算如实罗列各种证据,而且在重要部分亦尚算“公道”指出,川普赢出大选并非俄罗斯真正目的,在那些渗透与攻击的操作之中,先后有组织攻击“所有参选人”,对象包括川普,即使大选过后亦不会完结,因为俄罗斯当局旨在引起美国境内不同党派人士,互相猜忌、怀疑、动员和斗争,严重的社会撕裂才是它要达致的“终极目的”。
那么,到底俄罗斯是怎样做到的呢?
香港人可能意想不到,这种社交网络渗透需要筹备数年,近年亦见中国复制俄罗斯做法套在两岸三地使用,这里重点谈俄罗斯的“拉赫塔计划”(Project Lakhta)。
早在2013年,俄罗斯成立了“网络研究局”(IRA),2014年先在乌克兰造乱小试牛刀,并开始筹备针对2016年美国大选。据情报显示,2014年IRA人员亲身到美国搜集资料,主要是不著痕迹取得许多美国社交平台的贴文、资料和头像。
这些资讯会带回圣彼得堡的相关办公室,IRA的情报人员会修改那些头像和资讯,制订极似美国人的身分,展开网络渗透。他们会透过跟美国人或社群互动,留言亲善,平常日子增加熟悉和亲切感,建立大家都是伙伴的假象,长时间交流用语尽量正面,让当地美国人不会起疑心。到了时机成熟,这些仿真度极高的“帐户”,会不断留言推高社群组织的激情,开始猛烈批评不够归属感的人,令他们愈来愈多纷争和疏离。
当时俄罗斯重点选择LGBTQ、非裔美国人、拥枪派群组下手,在Facebook付费投放数千个广告,触及超过一千万美国人,并创建不同类型的专页,发数以万计的构图和贴文,以影响近一亿两千万群众。这些专页不一定只有明确社群议题,部分则是轻松、幽默、恶搞专页,包括非常中性的专页,它们用以测试怎样的语句和图片能“掳获”主流网民的喜好,将相似受欢迎的模式,转换内容在有激烈主张的群组发表,达至“最佳疯传”效果。
例如,Facebook有过名为“黑人很重要”(Black Matters)的专页,IRA精心布置了三位遭美警击毙的年轻黑人照片,附上标语“永不遗忘”(Never Forget),长期累积共同理念的非裔美国人。直至接近选举时期,专页会突然变得热衷发表政治言论:
“随著大选将近,IRA用大量偏颇的报导轰炸目标社群,例如指控希拉莉不在乎黑人,黑人也不该捲入川普和希拉莉的竞争。事实上,拉赫塔计划产出的内容并非全都偏向川普。在左翼的同温层,也有支持伯尼.桑德斯(Bernie Sanders)的言论。
……连川普阵营都上了当,在川普的脸书专页宣传IRA发起的假活动。甚至在选举结束后,IRA仍继续发起反对川普的集会!IRA的‘黑人很重要’专页在某次活动中,成功在曼哈顿的联合广场召集了约五千至一万名抗议群众。⋯这些愤怒的示威者游行至川普大楼前抗议选举结果。脸书活动页写著:‘和我们一起走上街头!阻止川普和他自以为是的政策!’‘对立是我们这次落败的原因。我们必须克服彼此的歧见,团结一致,才能阻止仇恨统治这块土地!’
而最讽刺的莫过于此,‘对立’正是俄罗斯人所期望的结果。”
除了“黑人很重要”之外,还有“耶稣的军队”(Army of Jesus)以及一些“迷因”(Meme)制图专页。他们会看准机会,偶尔嘲笑“俄罗斯干预美国大选”是无稽之谈,主张谈论其他更重要的事,表面上,好像説了些有意义的事叫美国人注意,实际愈令美国人减低警觉,不在意俄罗斯人在分化。因为稍为心思明透的人便知道,没有任何主题相比“关注俄罗斯人的干预”更能团结美国人,这才是一致对外的主题,而不是美国人内部分散的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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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届美国总统大选,俄罗斯、中国、伊朗便利用川普的性格缺点和强硬手段,从社交网络之中推波助澜,激化两党恶性斗争。(汤森路透)
整个历史源头,是俄罗斯延续了苏联时期的资讯战,诚如1984年前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(KGB)叛逃人员尤里.贝兹梅诺夫(Yuri Bezmenov)所指:
“(散播不实资讯,作为打心理战的武器)这是个缓慢的过程,我们称为‘颠覆意识型态’或‘积极措施’⋯⋯其实就是改变所有美国人对现实的认知,让他们即使有充分的资讯,仍然无法得出合理的结论,来捍卫自己、家人、社群或国家。”
分散、碎片化,就是瓦解对手力量的重要战略。叙克提及,上述相似的诡计,已被中国所模仿与复制。
强敌在外:中俄联手或成自由世界“最大祸患”
我们会看到,中共在2019年反修例风暴的网络攻势愈来愈强,也愈见成熟,在2020年爆发新冠肺炎疫情更见庞大和深入,他们不但在Facebook、YouTube动员新旧帐户留言带风向,也会制造阴谋论转移视线,例如,声称新型冠状病毒是美军去年带到中国,又在不同阴谋论之间,混入许多真真假假又难以证实的故事,言之凿凿,令支持和反对者激辩、互相羞辱后心灰意冷,变得更加疏离。
这次美国大选期间,香港民主自由阵营在2019年起累积了愈来愈多的媒体 / 评论专页,直至2020年后半年,不同的管理者几乎在最近同一段日子,察觉到专页突然涌现一批有强烈立场的帐户,那些帐户塑造对阵营忠诚度极高的印象,逐字逐句据引管理者的言论,疯狂留言质问对方立场。不但批评反对川普人士,亦会出言怀疑支持川普人士的拥戴程度。这期间,不少论者亦留意到批评中共的言论变得次要,过往黄蓝的界线变得模糊,是否“支持川普”成为“真香港人、爱港”的首要关键。情况恰如“拉赫塔计划”的翻版,只是铺排时间较短,动用真假帐户的特徵较明显,整体比俄罗斯人的手法更为粗疏。
要对症下药,自由社会公民在参与讨论之前,应先做好恰当的立场定位,不避忌跟人议论理据,维持既有尺度和分寸,鲜明拒斥对方“必须抱持最激烈观点”的要求,因为这类不断推高团体归属感的苛求,挑衅的用词,旨为诱发双方沉迷互相攻击,久而久之、潜移默化之下,愈会假定对方整个阵营必然全数盲目,不可理喻,势成水火。
如同叙克总结:“牛津大学的研究人员发现,2019年夏天,香港的抗议行动成为了分水岭,中国就此展现‘侵略’企图(制造分化、斗争),开始渗透西方的社交媒体平台,包括脸书、推特及YouTube。研究人员认为,这样要‘民主世界提高警觉’。⋯⋯中国政府已迅速掌握了更有效利用资讯末日的方法。”
同时,俄罗斯、中国、伊朗大举操弄Facebook、Twitter等社交平台触动了相关高层,加上几年之内,随著一次又一次“国家介入”调查证据浮面,包括:
● 剑桥分析事件(Cambridge Analytica,大型资讯分析和造势团队,成功透过广告战为川普赢得上届大选);
● 假新闻诱发Pizza店枪击案(指希拉莉协助性侵儿童);
● 俄罗斯骇取民主党内部电邮在《维基解密》散播(事前先透过专页宣传创办人亚桑奇是英雄);
● 联邦调查局、中情局揭露“拉赫塔计划”;
这使美国几大社交平台、传媒及Graphika分析公司在2020年3月破天荒形成“联盟”,压制了俄罗斯新一轮干预大选计划:双重骗局计划(Operation Double Deceit)。调查发现这次总部不再在莫斯科,而是在西非加纳(Ghana)聘请人员操作,2019年起筹办了足足九个月,准备在2020年大选再次介入。看来,川普曾温馨提示普京“不要干预美国大选”,最终没起作用(相信朱克伯格也不想再次出席听证会)。
有了这些演练和前事,便不难理解,为何今届美国大选,许多人感觉Facebook、Twitter、主流传媒(尤其左翼甚或右翼Fox News)彷彿有全面站边之势,不然就是充满顾忌,连侧面报导、可议论的消息一併付之阙如。
这些板块几乎用上“网络舆论战争”的规模应付大选舆论,严管资讯散播、大力推高审核程度,可惜造成矫枉过正,也事与愿违,管理愈严换来斗争愈激烈,惹起大众不满反而主动浏览遭管制的主题,四处寻找网站和发放,也比以前更关注川普发布的信息,演变成资讯大混战,一时真假难分,成为了“资讯末日”的临界点。它象徵著庞大、杂乱且对立的信息,令大众疲劳得无法消耗分辨,更遑论得出客观结论,效果只是加剧本身已相当严重的撕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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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国人在斗争中自己灭亡自己,不必劳烦外国发动战争。(汤森路透)
显然,此刻人们仍在舆论斗争之中,已鲜人有细心追问:
当选举结果争议传言满天飞时,到底FBI调查选举舞弊、法庭最终裁决是否国民和两党共识?双方能否制订一条退无可退的互信底线?
独裁政权成功造乱,皆因看准“人性斗争弱点”
连名闻美媒的佛理曼也未能消化这全新乱局,他竟然极力赞同日后传媒主持人听到失实言论须“立即中止直播”,对上至总统下至大众都要这样做,他看来仍未弄清,美国并非中国、俄罗斯等全面科技监控社会,如果议题经常有庞大的人数持反对意见,愈刻意禁制,只会愈禁愈反弹,愈禁愈好奇,亦只会迫使他们另建平台不顾一切争斗散播。
就直播一事,主流传媒理应采取“细腻的平衡”,假如认为直播内容真有严重问题,只需临时盖声澄清,然后继续放声再播,透过盖声、放声等手法,便不会变成盲目标签身份和阵营,全面禁止他们合法在平台讲出各种意见,尤其某些説法有问题,不表示之后整段讲话都是错误和毫无意义,道理根本相当显浅,绝不应用全面战争的态度回应两党生态。
若未明此理的人,建议参考学者马克.海瑟林顿(Marc Hetherington)、强纳森.伟勒(Jonathan Weiler)合著《极端政治的诞生》(Prius or Pickup?)一书。二人强调在政治斗争激烈的美国 / 民主社会,尽管有“狂热派”支持者,却也有“流动派”支持者。所谓“流动派”通常分散于两大党之中,他们并非盲目、永远支持某一政党,只是随著时代和社会需要,每届或会改变投票意向,绝不是“一党死忠”。一如上届美国总统大选,一些民主党人因为不满希拉里恶意拉倒桑德斯,宁愿弃投或投给川普作为“即时惩罚”,亦有流动派共和党支持者表示,会支持任何足以“改变现状”的参选人,不管是川普、桑德斯都可选择,既然民主党并非桑德斯代表,最终他唯有投予“另类”非传统政客出身的川普。
换言之,单凭一两届大选恶斗,就主张放任日后的严厉管制舆论操作,将会毁灭真正理智投票平衡的“流动派”选民,使他们最终彻底归边,无奈恶斗,只会适得其反,完美符合了俄罗斯、中国渴求的结果:
美国人在斗争中自己灭亡自己,不必劳烦外国发动战争。
最后,请一再记起前KGB成员尤里.贝兹梅诺夫(Yuri Bezmenov)的话:
“(散播不实资讯,作为打心理战的武器)这是个缓慢的过程,我们称为‘颠覆意识型态’或‘积极措施’⋯⋯其实就是改变所有美国人对现实的认知,让他们即使有充分的资讯,仍然无法得出合理的结论,来捍卫自己、家人、社群或国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