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将主导美国今后的对华政策？

美国《真正清晰的世界》网站发表美国乔治·梅森大学“墨卡托中心” 高级研究员鲁特（Hilton Root）的文章，白宫祭出极少使用的1974年《美国贸易法》“301条款”，下令美国贸易代表莱特希泽（Robert Lighthizer）在一年内调查中国的不公平贸易活动。这反映美国对全球秩序立场的重大政策性转变，也反映白宫的外交政策班子正在改变。

到目前为止，川普的助理在贸易问题上和总统顾问纳瓦罗（Peter Navarro），以及要求对北京采取更严厉措施的白宫前战略顾问班农（Steve Bannon）分歧严重。其他人，像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科恩（Gary Cohn）等，则敦促谨慎行事。

上述决定在川普的意识形态不同的幕僚中赢得了广泛的支持。川普掌权以来，白宫一直在对外交政策班子，进行重大的结构性调整。商界精英因抗衡川普军事顾问的影响而离去。但他们双方都对中国日益坐大成地区保护人、全球贸易及基建投资人不满，都把中国视为美国商贸及安全利益最大的威胁。

美国的外交政策班子一向由政治、军事、经济精英构成，但其层次结构和权威与时俱进。冷战时期，军方居首位。政治精英与之紧密合作，商贸精英是次要角色。冷战结束后，商贸利益成为国家安全的首要问题。商业精英和政治精英主导外交政策，军方精英退居第三位。

由于冷战压力消失，政治精英能够对“世界贸易组织”、“国际货币基金”等国际机构作长期战略性检讨，以便建设新的、经济上自由的世界新秩序。但2001年“九·一一”事件改变了这个趋势，军方的目标再次成为重中之重。但以前国务卿赖斯（Condoleezza Rice）为代表的国际组织的捍卫者，一度仍然支配政治圈。军方的目标，仍然受到更大的自由国际主义框架左右。

自由国际主义者认为，美国在中国广泛的、足以持续的投资，是美国安全政策的重要因素。使中国私营工商业成长，是美国最有效的政策，对美国会产生长期的政治好处。因为壮大的商业精英比主宰中国的军方眼界更广阔。中国新兴中产阶级在和对等国家的相应关系中，拥有自己的利益。

但川普政府的新政治观，对国际制度的建设感到失望，认为对中国提供经济支持存在风险。他们认为没有迹象显示，中国资源充足的私营工商业，最终能够挑战执政的共产党。经济快速增长能够使中国统一，中共得以强化其统治地位。中国似乎在寻求按自己的原则构建世界秩序，以便取代现行的自由的世界秩序。

美国商界担心，贸易制裁有把中国转变成冷战敌人的风险，不愿卷入贸易战。他们说，如果川普单方面祭出“301条款”，如何阻止中国制订自己单方面的“301条款”？北京迄今都是在WTO内和美国解决贸易纠纷，如果美国在WTO外行事，中国将如法炮制。

目前自由国际主义者已受到美国政坛排斥。今后外交政策的争执将在商界和军方之间展开。如果工商界最终被击败，美国可能转回冷战思维和遏制政策，那只会助长华盛顿和北京之间的敌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