揭秘达然萨拉“西藏流亡政府”

作者：岩华，中华发展战略研究所

２０１０年三月８号至１３号，我们受流亡印度的达赖流亡政府邀请，参加了“达然萨拉参访团”。从新德里到北部山区的达然萨拉（Dharmsala），每天只有一架２０座的小飞机往返。多数团员都先飞到新德里，再坐１２个小时的公共汽车到达然萨拉汇合。西藏流亡政府“外交部”派出专车，负责接送到旅馆。

各团员的车旅费自理，西藏流亡政府只提供当地住宿和交通，大家被安排在一个叫做“绿色宾馆（Green Hotel）”的简陋旅馆，房间内只有两张小床和一个茶几，水电自有时无，臭气熏天。这里离达赖住的大昭寺很近，每天由流亡政府“外交部”出车，两个藏族女翻译映真（汉语）及嘎拉（英语）带队，安排活动。

达然萨拉（印度语意为“休息室”）是印度北部喜马偕尔邦山区的一个小镇，散布在印度北部一座小山腰部和顶部，缠绕在几处狭窄山路旁边。

1959年，西藏发生叛乱后，达赖带领8万多藏民逃到印度，被印度政府安置在北部这个山区小镇（有人说：是因为达赖流亡政府的人受贿，才被印度骗到这个不毛之地）。经过40多年的繁衍，加上陆续出逃的少数藏民，目前流亡海外的藏人共约13万人，其中在印度南部住有10万人，其余的3万多人主要分布在尼泊尔、不丹、欧洲和美洲等地。现在，约有１万多藏人住在这个小镇。

图：达然萨拉最繁华的“拉萨路口”

达然萨拉：古老与现代混淆的奇特风景

目前，小镇仍是贫困落后、穷乡僻壤，道路崎岖，基础建设破烂不堪。当地普通人的平均收入月薪只有２０００印度卢比（约３００人民币，这只相当于现在西藏平均工资的３０％）。镇上有６０００多藏人和达赖的流亡政府，另外还有４０００多国际藏族村（西方救助）的中小学生，以及藏族难民的成人学校。这里还住着很多当地印度人，但印度人比藏人更贫困、肮脏。

弯曲的山路边到处是印度人摆的摊点，卖些中国制造、辗转贩运来的廉价哈达，当地产的工艺品及水果蔬菜。残破简陋的小镇建筑物中，隐约其间几座高大的藏传佛教寺庙。拥挤的山路上，到处遛达的牛驴，与肮脏的乞丐，穿着红色袈裟的和尚，还有很多西方来的“义工”和访问者，形成古老与现代混淆错乱的奇特风景。

我们在达然萨拉期间，参观了藏人国际学校和儿童村，接受“西藏受政治迫害者协会”的晚宴；参加了3.10西藏起义５１周年法会；参观大昭寺、会见达赖喇嘛；参加“西藏殉国者”纪念碑（中文名称就显露“藏独”心态），和西藏纪念馆揭幕；参观西藏佛学院，会见大宝法王；参观藏传手工艺作坊，藏医藏药工厂等（照片附后）。

３月１０日，在大昭寺广场“纪念西藏起义５１周年”法会上，我们被安排在主席台左侧最显眼的位置。达赖演讲时，当着数千外国宾客和记者，邀请大家集体站立接受鼓掌。达赖数度赞扬这帮来访的“中国人”：代表中国未来，“维系西藏前途”。法会结束时，达赖不顾保安阻拦，转身走进我们中间，与所有人一一握手、合手致谢。现场所有藏人一齐起立，热烈欢呼，一些藏人更是泪水盈眶。

图：达赖喇嘛居住的大昭寺门前

会见达赖：交流大藏区与藏人自治

达赖住在座落在一个小山头上的“大昭寺”内，寺内戒备森严，外有荷枪持弹的印度士兵，内有流亡政府“安全部”人员。晋见达赖者被层层把关、安检搜身；不准带相机、钥匙、钢笔等任何“危险器物”。

３月１０日下午，访问团在接见室外等了两个小时，才等到达赖的会见。陪同会见的还有流亡政府总理桑东仁波切，达赖办公室主任阿旺等人。

与达赖交流对话时，多数人只说些赞美之词，客气之话。轮到我发言，我提出几个问题：首先，西藏问题国际化，是否有利于汉藏互信？及双方通过真诚谈判，切实解决问题？第二，流亡政府要求把四川、青海、贵州、甘肃、云南、新疆等地一部分，也划入“大藏区”，您是否知道绝大多数汉人老百姓无法接受？第三、既然您提倡中庸之道，要求尊重６００万藏人的人权，难道１３亿汉人的人权就不值得尊重？第四、您提出除了国防和外交，其他权力都属于藏人的“高度自治”。现在的藏人实际上就在闹独立，如果藏人拥有了财力人力的绝对控制权，如何保证西藏不会独立出去？

他的汉语翻译，以“时间不够”为由想打断发言，并建议“以英语发言”。这被达赖发言阻止。达赖坚持要回答这些问题，他共花了半个小时作出解释。

达赖说：不是我要搞大藏区，是CCP（中共）要搞大藏区；不是我们要搞“西藏问题国际化”，是CCP要搞国际化。中国外交部每天在国际场合批评我，国际上当然要评论是非，这是谁在搞国际化？达赖说：我们承认，中国给了西藏很多援助，但只给现在的西藏自治区，自治区外的青海、四川、甘肃、新疆、云南、贵州，还有四百万藏民，得不到公平照顾，成为二等、甚至三等公民。

达赖说：实际上，这里的藏族精英都是现行自治区以外来的，包括我自己，是青海来的，他（达赖指着办公室主任）是四川来的，达然萨拉的多数人都来自西藏之外。说大藏区占了中国的四分之一的土地，可是这些土地还是呆在中国之内，属于中华人民共和国。我们说高度自治，主要是经济、文化和宗教，不是外交或军事。我本人将来不会担任政府要职。所有的藏人在呆一起，有什么不好呢？

达赖接着说：我告诉你一个内部消息，最近中国国务院召开的“西藏工作会议”，已经按照我们的提议，把西藏以外藏区的“经济发展”也规划在内，这不就是大藏区吗？这是个好消息。有利于将来统一和藏人自治。

达赖说：接着说下一个问题，除了国防和外交归中央，其他经济、文化、宗教、司法、行政都归藏人，也不是绝对的。比如教育，藏区要普及义务教育，我们没有足够的老师，就要从中国要，从内地要，这都可以谈嘛！提出条件不是最后底线，双方可以协商。

图：笔者接受达赖喇嘛敬献哈达

会见大宝法王“阿玛巴”

３月１２日我们会见了，前几年逃出中国的第三号西藏宗教领袖“大宝法王”阿玛巴。他就住在达然萨拉的“佛学院”内的法王寺。这个学院培养从１到１８年级所有佛学班，直到获得最高的“格西”，成为可以传教的活佛。目前，全院约有２０００多名男女佛学徒。

通过层层严密的保安和搜身检查、“抵押”了来访者的护照后，终于见到这个年轻的法王（见照片）。他现年２３岁，高大微胖。除了进修佛法外，他还在学英语、日文、法文和拉丁四门外语；能说台湾口音的流利汉语。

阿玛巴说话直率，口无遮拦。当有人问他对西藏前途看法时，他说：“我们没有能力治理西藏，将来可能要靠周边国家帮助治理”。有人问：你与达赖喇嘛有什么不同？他说：我们在达赖喇嘛的领导下，共同为藏人祈福。达赖喇嘛需要领导整个西藏，我则专心藏传佛教。希望将来在西藏问题获得满意解决后，我能回到中国内地传教。

在访问“阿玛巴”时，也遇到几位从中国内地来朝见的汉人，他们拿着信徒名单跪拜大宝法王，并捐出随身所有财物（几百美元），使这位年轻活佛，感动不已。据流亡政府的人说，达赖圆寂后，新转世灵童的培养至少需要十多年，这期间藏人面临一个权力空窗，也许大宝法王可以接替达赖权力，现在大宝法王就是达赖培养的接班人。

在会见达赖和阿玛巴后，我们与流亡政府总理桑东仁波切和议长边巴次仁，用英语交流（二人似乎不懂汉语）。我提出更尖锐和具体的“大藏区”问题：流亡政府要求停止汉人移居藏区，你们是否知道这在世界上都违反基本人权？你们是否知道在“大藏区”内，还有汉族２０００多万人。例如青海省，因为是达赖出生地就要划为大藏区，但那里藏人只有１００万，汉人却有３００万。凭什么４００万藏人要统治多倍汉人呢？如果汉人也要自治或独立，那该怎么办？

总理和议长以流利英语罗列出一大堆理由，大意是说：按照国际法规，大藏区内汉族占多数的地区，汉人也可以自治。郭岩华接着问：“大藏区”数千年来，都是汉藏回羌各族，混居互婚，安居乐业。现在，往往城镇内多是汉族，乡镇以下多是藏族，犬牙交错，怎么可能划分清楚或“各族自治”？因为土地、人口、资源各种权益争执起来，岂不又成了另一个巴尔干式“火药桶”？众人哑口无言。

图：访问团会见“大宝法王”阿玛巴

免费学校：藏人偷渡来此的主因

前些年，从西藏偷渡来印度和尼伯儿的藏人，每年都有４－５千人，也有的藏人把孩子留在国际儿童村或学校，就回西藏工作或经商去了。导游介绍：从西藏或其他省份的藏区逃到尼伯尔再辗转到印度，要走上２０天至一个月，很多藏民夜行昼伏，一路要饭乞讨，翻过大雪山和国界时，很多人冻饿而死。更多的人被警察抓住，坐一阵牢后，被遣送回老家。

一个刚从西藏逃来的藏民说：这里管吃管住，学费全免，每月发给零用钱，谁听说了不跑来呢？ 其实，这类由西方国家捐助及监管的“免费学校”，正是藏人偷渡来此的主要原因。目前，这些儿童村和成人学校主要教授英语、藏文和印度文，还有藏族手工艺、技工、电脑等工作培训。虽然流亡政府议会通过法案，在小学四年级以上也教汉语，但因“没有汉族老师”（这个借口显然太过牵强），至今没有实施。

但是，自２００８年西藏发生暴乱后，从中国来这里的藏人越来越少，目前每年只有几百人。流亡政府的人说有几个原因：一是，边境管理更严格了；二是，西藏也实行“免费教育和医疗”；三是，中国政府不再允许公务员的孩子来这里受教育，否则开除公职。流亡政府的人哀叹道：还是达赖喇嘛有先见之明，当初我们在全球掀起抗议中国高潮时（也引起华人强烈反弹），他就忧虑说：这样的对抗对我们可能不利......

随着中国的持续繁荣，西藏流亡政府搞的“国际化”，除了赚些口水外，结果很可能只是一场颗粒无收的无奈和尴尬。西藏流亡政府的前途，显然不是不切实际地依赖西方或“挟洋自重”，而应该以真诚的态度与中国谈判，建立互信，及良性互动的沟通管道，切实解决现实问题。

终究，西藏问题的解决，不是对抗、敌视和仇恨，而是真诚、互信和妥协。这也是当今世界大势所趋！依达赖大师佛学境界之高，难道这个浅显道理都没看破？！

图：笔者（中）与流亡政府总理讨论西藏问题

西藏前途：应由当地中国人自己决定

目前，生活在这里的藏人并不比内地幸福，他们即使出生在印度，也永远都是难民，无法获得印度的身份或护照，更不能随便出国。即使流亡政府内部官员，也受印度政府严密监视，常与中国内地联系者就会被怀疑。现在，甚至连二号宗教领袖阿玛巴，印度都不信任，连出国访问都不被准许。

近年来，中国政府已采取务实做法：只要没有刑事罚罪记录，流亡藏人都可以申请“中国旅行证”，自由回国探亲访友，做生意。很多藏人现在就往来于中印各地，靠从西藏及内地采购商品，在这里贩卖赚钱致富。

随着中国经济高速发展，现在不仅印度各地，连这个小镇上到处都是中国生产的衣服、玩具和电器等产品。正如达赖所说：我们的宗教是印度学来的，我们的饮食是从中国学来的。藏人在印度到处开设的“藏餐馆”，实际上就是“口味差点”的传统中餐。某种意义上说，藏族商人正成为一种润滑剂，促进着中印贸易发展。

从中国的长远利益看，中国应加快西藏经济和社会建设，特别是那些落后农牧区，实现公路水电“村村通”；实施完全免费的“汉藏双语”义务教育，并把义务教育逐渐提高到１２年；促进民族融合，配合全面社会福利，实施免费“成人教育”，对那些贫困的农牧民进行双语和技术培训；收留那些失业和无业游民，管吃管住，发零用钱，并进行针对性的职业培训，直到他们找到工作。

维护西藏稳定同时，全力促进西藏经济发展，从根本上消除藏人偷渡境外的“经济动因”。随着西藏越来越繁荣发达，时间将站在绝大多数当地中国人一边；而西藏的前途，也只能由当地的中国人自己决定。

图：西藏国际儿童村的孩子们